第三百九十三章 共生存_男主发疯后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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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九十三章 共生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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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柳并舟心事重重,往姚家行去。

  陈太微临走前的话给了他极大的压力,神启帝虽说救了下来,但正如陈太微所说,此人薄情寡信,且没有仁义。

  只可惜长公主、顾焕之此时皆不在神都,无法主持大局,留守神都的则是镇魔司、刑狱司,这些都是神启帝的亲信,使得柳并舟变相被制约。

  “唉——”他叹了口气,脚步往前一迈,人已前迈十来丈的距离。

  身旁行人竟似是浑然不觉有人靠近,待意识到身侧有人,转头看时,连柳并舟的残影也未能看清。

  托陈太微所赠的黄梁一梦的福气,柳并舟的修行突破原有的束约,进入新的境界。

  能在‘河神’到来之前突破,这本该是一桩喜事,可前程未知,他仍心事重重,不敢完全放松警惕。

  从皇宫内城至姚家,就算是乘坐马车也需要耗费一番时间,可柳并舟仅只花了数息功夫,便回了姚家。

  此时天色擦黑,大门半开,门的内里,一个少女坐在矮凳上,双手托腮,愁容不展的样子。

  “守宁?”

  柳并舟一见姚守宁,心中先是松了口气,随即想起陈太微离去时的话,又心中一提。

  但他并没有将心里的担忧展露出来,而是温声问道:

  “你怎么坐在这里?”问完,又紧张道:

  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”

  自己临行之前,曾与她商量过,祖孙二人各自行动,她去劝说姚婉宁等人暂时离开神都,而柳并舟则进宫面见皇帝。

  此时她坐在门口,明显是在等人,莫非家里出了大事?

  “你姐姐的肚子发作了?还是你娘那边出了事?”

  “都不是。”姚守宁一听到柳并舟的声音,眼睛一亮,连忙起身。

  随即见外祖父面露焦急,便知道他有所误解,不停的摇头:

  “家里平安无事,下午我跟哥哥商议之后,决定由他明日带着家人暂时前往青云观——”她犹豫了一下,没将姚若筠想要留下来与家人共进退的事说出来。

  柳并舟的神情虽说平静,可他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焦虑。

  ‘河神’将来,外祖父烦心的事很多了,姚若筠的事她后续可以再与哥哥商议,不使外祖父头疼。

  “我就是担忧您。我总觉得,您今日进宫,会发生大事。”她一下午都心神不宁,对柳并舟的安危十分挂心,恨不能亲自入宫寻人。

  这会儿见柳并舟平安归来,她那颗提起的心落回原地,再打量柳并舟,就察觉出了不对劲。

  “外祖父,我觉得您好像……好像有了变化……”

  她跟随空山先生学习了一段时间,眼力大有进步,柳并舟身上散发出的‘气’,以及他脚下的阴影,都透露出一个事——

  “您的力量,好像比之前更强大了些。”

  细细一想,她搬了凳子坐在此处等柳并舟,以她如今眼力,绝对不可能忽视柳并舟回来的气息。

  但他回来之时,全无征兆,与道家‘缩地成寸’的法门颇为相似,一下出现在她面前,这明显是柳并舟在入宫的途中发生了什么事,使他实力大为精进。

  柳并舟心中一动,问道:

  “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?”

  姚守宁毫不犹豫,直接道:

  “当然是好事。”

  她这话令得柳并舟紧锁的眉梢舒展,心中的焦虑一缓,点了点头:

  “好事就好,好事就好。”

  辩机一族的人‘言出必行’,姚守宁说这是好事,那便必是好事。

  “我这一趟进宫,确实发生了一些事。”他压下心中的杂念,招呼外孙女:

  “我们边走边说。”

  姚守宁心中也很好奇,闻言便点了点头,跟在外祖父的身侧。

  “正如你所说,我今日进宫确实凶险,但最终转危为安,反倒得了一些好处。”

  说完,他将自己今日入宫求见神启帝,结果却遭神启帝拒绝,无奈之下只得以纸鹤传神送信之事大概说了一遍。

  神启帝生性多疑,柳并舟当时的举动触了他逆鳞,因此他召出了陈太微这个‘大杀器’。

  哪知被他认为本该护他性命的国师最后疯魔,不止没有保护他,反倒险些将他杀死。

  反而是被神启帝认为是危险人物的柳并舟,最后阻拦了陈太微,护住了他的性命。

  柳并舟出去短短一两个时辰的功夫,中间竟发生了这样的大事。

  祖孙两人边走边聊,到进了屋中时,柳并舟已经说到了陈太微的来历。

  他那时以纸鹤寄托自己的一缕神识,目睹了陈太微发疯的那一幕。

  “我看到了他的来历。”柳并舟叹道:

  “七百年前,与太祖结义的那位道门魁首,传闻之中一夜疯魔,屠杀青云观上下,最终遭道教除名的道门魁首,孟松云。”

  对于陈太微的身份,他与长公主等人早前多有猜测,直到今日才敢确定。

  “一个‘活’了七百年的先辈——”他说到‘活’时,眉梢抖了抖,露出几分纠结。

  陈太微的状态显然不能称为‘活’着,但他确实与一般的妖鬼有别。

  ‘他’有记忆、有理智,虽说行事疯狂,可又诡异的透出一种……柳并舟想了想,最终才纠结道:

  “……有‘他’自己一套逻辑的冷静。”

  他说了半晌,却没有得到回应。

  转头一看,却见姚守宁随他进屋之后并没有坐下,而是低垂着头。

  今日天黑得比昨夜更早,屋里点了油灯,但灯火偏暗。

  她站在大门口不远处,高挑细长的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,远远的映在院子里。

  在她身后,是黑暗中青黑色的院墙、树梢之影。

  自柳氏受伤以来,已经半年时间没有苏醒,姚家的下人感觉到了不安,虽说有柳并舟坐镇,但仍无法消除大家心中的阴影。

  每个人愁眉紧锁,进出十分小心,行动间不敢弄出大的动静。

  将入夜的时候,厨房的方向有炊烟升起,伴随着饭菜的香气,但整个院落竟然静得落针可闻。

  少女双手交扣置于腹前,低垂着头。

  她的发髻只是挽起,额前、脸颊两侧细碎的刘海垂落在她小脸两侧。

  柳并舟突然发现这个才将满十六不久的外孙女好像瘦了很多,他去年来时,她双颊饱满,下巴带着些婴儿肥,脸呈鹅蛋形,说话之时眼睛放光,充满了活力。

  可才短短半年的时间,她瘦了一圈,下颌迅速的消瘦了下去,显得尖细了许多。

  双眼之中褪去了少女的天真与青涩,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多了沉稳与冷静。

  家逢变故,所以孩子也学会当家理事。

  想到这里,柳并舟心中一软。

  他意识到姚守宁才十六岁,还是个孩子。

  他自己十六的时候,心性也未必有她这般懂事。

  “守宁——”柳并舟温声唤了一声。

  接着他听到了细细的抽泣。

  “守宁儿……”柳并舟顿时有些急了,起身快步向姚守宁行去:

  “好孩子,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呢?”

  姚守宁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伸手擦了擦眼睛。

  “是谁惹哭了你?是担忧你娘亲?还是婉宁不愿意离城?亦或是——”

  他不问这话还好,一连问了数句,姚守宁先前还是强忍啜泣,接着眼泪流个不停:

  “是您!是外祖父不好。”

  “是我?”柳并舟愣了一愣,接着道:

  “可是我……”他话没说完,见到姚守宁眼圈通红,顿时将剩余的话咽了下去:

  “外祖父不对,外祖父有错,惹哭了孩子。”他摸了摸姚守宁的头,温声哄她:

  “外祖父愚钝,可不知道哪里有错,惹哭了我们家守宁儿,你要提醒外祖父,下次让我不要犯相同的错误才行。”

  “您明知国师危险,为什么要与他相争?皇帝的死活跟您有什么关系,为什么值得您冒险去救呢?”

  她眼含泪珠,很是不开心:

  “我们家中娘本来受伤没醒,姐姐又临产在即,您也知道,知道‘河神’快要来了,如果您出了事,我们一家人怎么办呢?”

  柳并舟脸上露出愧疚之色,不敢出声。

  “太上皇昏庸无道,他就算出事,还有少帝,您为什么——”姚守宁听柳并舟说了过往,心中又气又急,一时失控,忍不住说了几句。

  但见柳并舟面带愧色,小心翼翼的看她,哪里还忍心再说下去。

  她心软又善良,最是大度与贴心。

  感应到了外祖父的愧疚,那股气一泄,她想到了未来的‘幻境’之中,柳并舟重伤垂死的一幕,便再不忍生外祖父的气。

  “是外祖父的错。”柳并舟见她不说话了,这才温声开口。

  少女低垂着头,嘟着嘴,脸颊微微往一侧撇开,就是不看他。

  “可是此时国不可无主。”他叹了一声:

  “这会儿神都城不应该乱套,妖邪现世之后,得有人主持大局。”

  但凡长公主、顾焕之二人之中,任其中有一位在神都城中坐镇,今日发生的事柳并舟便绝不会插手,甚至会坐观神启帝结局。

  只可惜凡事没有如果。

  此时神启帝如果驾崩,神都城必会动荡生乱,百姓惶惶不安,掌控了少帝的楚家说不定会借机生事。

  权势的更迭夹杂着血腥,苦的还是一无所知的百姓们。

  “当日神都城现边界之门时,城中动荡,后来据你爹说,至少死了有一两万人。”他说到这里,面露不忍。

  有些事情太过魔幻,他总觉得说给自己的这个小外孙女听,都仿佛污染了她纯净的心灵。

  可是她已经长大,甚至在学着保护家人,便如一个刚成长的小鹰,极力想要挣脱长辈的庇护,蹒跚前行。

  他说话时,她虽说仍有气未消,却还是认真的在听他说,并没有使小性儿。

  柳并舟就道:

  “这两万人中,死于妖邪之手的至多不过一两千数。”妖邪当时受到了边界之门的约束,还未来得及作恶,接着顾敬的魂魄现身,化为神佛金刚,将边界之门重新镇压了下去。

  “而其余的人,则都死于人祸。”

  这才是柳并舟担忧神启帝一死,神都城生乱的根本原因。

  一国无主,便易生乱,乱世一起,人命如草芥,恐怕都不用等着‘河神’的到来,不出数日,神都城便会化为人间地狱。

  “所以朱定琛的命此时是很重要的。”他温声向外孙女解释,想要取得孩子的谅解,不忍伤了她的心。

  姚守宁也明白柳并舟自有为难之处,听他解释了这样多,心中的不开心早就渐渐散去。

  只是她想到柳并舟所说的情景,仍心有余悸。

  陈太微就是七百年前的那位凶神,他屠杀了青云观满门,其中许多人都是他相伴多年师兄弟。

  这样一位凶神恶煞的人物,柳并舟竟然差点儿与他拼命……

  她嘴唇抿了抿:

  “可是,可是在我心中,觉得外祖父才是最重要的。”她小声的抱怨,认真的道:

  “我觉得谁也没有家里的亲人重要呢。”说完,又小声的补了一句:

  “包括老皇帝。”

  “是我的错,没有考虑到守宁的心情。”柳并舟哄好了孩子,紧锁的眉梢松了开来。

  祖孙两人各自坐下,姚守宁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,她转身替外祖父倒了杯凉茶,递到他手上,柳并舟接过茶水,向她眨了眨眼睛:

  “不过我当时说那样的话,也不是全无把握的。”

  姚守宁听到此处,有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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